王宽抱着元仲辛跳下断崖的时候摔断了腿,撞伤了头。
醒来的时候元仲辛正守着他,烤着野兔。
“我怎么在这?”王宽发现自己站起不来,右腿就像不是自己的,客气地一动也不动。
元仲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,继续烤着兔子。
“唉,可怜呀可怜,腿断咯,往后啊都要坐轮椅咯。”
王宽面上也不恼,支撑着坐起来,沉默了一会儿,又仔细打量起元仲辛。
“是你救了我?”
元仲辛扯下烤好的兔子腿丢给王宽,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兔肉。
“怎么了,撞了头失忆了?你下一句莫非要问‘我是谁’?”
优雅地吃着兔腿的人摇了摇头,眨着眼睛微微一笑。
“我当然知道我是谁,可我不知道你是谁。”
元仲辛皱着眉看着王宽,越看眉头皱的越紧。
“我们俩是一丘之貉,狼狈为奸的关系,你说我是谁。”
王宽瞪大了一双玉石般通透的眸子,从脖子到耳根涨起一片粉红色。
“原、原来如此。”
元仲辛脑袋一歪发现大事不妙,某人好像真的失忆了并且产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,并且还挺可爱。
王宽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太担心。元仲辛一边帮王宽处理伤口,一边简要的介绍起王宽目前的人际关系和最近发生的事情。
“赵简?有皇室血脉的赵家?”听到关于赵简的介绍,王宽如大梦初醒一般,凑近元仲辛问道。
元仲辛手里的动作不停,目光落在王宽近在眼前的面庞上。面无血色,额角和面颊上遍布细小的擦伤,但是那眉眼依旧神采奕奕,唇边挂着微笑。
“长得挺好看。”
好看的凤眼又瞪大了一些,王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:“我与那赵简从小订有娃娃亲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元仲辛气乐了,忘了自己这个朋友,不着边儿的娃娃亲却记得这么牢。
“我不管,我要你把她休了。”元仲辛佯装生气地站起来,一闪身钻进了林子里,直到完全避开王宽的视线才憋不住笑出来。
王宽素来能言善辩,总能用他自己的一套道理说得元仲辛哑口无言,偶尔让王宽吃瘪竟是如此有趣。
元仲辛拿着两根木条回去的时候,王宽闭着眼睛靠着树,早已散落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,面色又差了些。
“王宽,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?”
元仲辛心里一揪一揪的。他们两人被夏国军队逼到绝境时,元仲辛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,王宽从容地说了句“我会护着你”,便抱住元仲辛跳下了山崖。这处山崖从上往下看实在高的吓人,却没想到其间生长的树,叶片硕大,为了获取阳光和雨水,叶片向上生长地极高。两人落下时得到了缓冲,元仲辛更是被王宽护在怀里,伤得很轻。
王宽仍旧闭着眼,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头疼,有点发烧,休息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没等王宽说完,元仲辛冰凉的手已经撩开王宽额前的头发,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。
王宽一下子清醒过来,眼睛睁开怔怔地看着和自己几乎脸贴脸的元仲辛,眼底有莫名的神色涌动。
元仲辛感受着王宽额头的温度,刚想开口,一双手突然按在脑后,滚烫的唇便贴了上来。
元仲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也能听见王宽的心跳声,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,耳中嗡嗡作响。
元仲辛的眼神触到王宽的眼,那双眼里满含柔情,也有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,元仲辛心口被这眼神狠狠揪起,高高落下,始终落不了地。
元仲辛的唇染上王宽炙热的体温,身体深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、跳动。
直到呼吸也染上灼人的温度,王宽才松开箍着元仲辛后脑的手,闭上眼睛额头抵着元仲辛的额头,微微喘着气。
“对不起,我有些分不清。”
元仲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,感受到王宽身体的轻微颤抖,问道:“分不清什么?”
“分不清我此刻是在哪个旖旎梦境里。”
“不在梦里,在我心里啊。还有,别玩什么失忆了,小心我翻脸。”
“你知道我从不说谎,刚醒来时确实记忆混乱,刚刚才都想起来。”
就算真的失去记忆,也还是会重蹈覆辙,爱上你啊。
【完】
后记
“我们能活下来,要感谢你呀,元仲辛。”
“难道不是你保护了我?”
“还要感谢这里的树。”
“那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感谢它们像你一样,身在深涧,却心向太阳。”